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批评时代

    国家旅游地理1月21日   最近在微博里看到有人转这幅著名的照片。照片拍摄于1940年10月22日,地点是位于伦敦肯辛郡的“荷兰屋图书馆”,当时已被德军的炸弹损毁。屋顶已经不复存在,天光于雾气之中弥漫进来,地上一片瓦砾狼藉,焚烧过的屋梁斜支在墙上,但是两面墙壁的书架却奇迹般地挺立着,而三位穿着正式得体的绅士正在安静地浏览着书架上的书。很多人都从这张照片中感受到一种无声而宁静的巨大力量,纷乱的世界,残暴的战争,却被这份破败图书馆里的宁静支撑着。 
 
    “荷兰屋”位于伦敦西部肯辛顿地区,初名“考普城堡”,1605年为英国政治家沃尔特·考普爵士而建,占地500亩。考普的女婿亨利·里奇——第一荷兰伯爵继承了城堡之后,历经战乱和易手。到了19世纪,荷兰屋回到第三荷兰伯爵手中,成为著名的文化沙龙,拜伦、狄更斯都是这里的座上客。“荷兰屋”也有了自己的图书馆。1940年9月,在一次10个小时的空袭中。“荷兰屋”被炸毁。照片就是在这段期间拍摄的。战后,“荷兰屋”的所有权转移到当地政府手上。如今,“荷兰屋”所在地是荷兰公园歌剧院,它的建筑残余构成了剧场的背景。
 
     2002年,我在一本杂志中读到了一篇书评,介绍的是英国《泰晤士报文学增刊》(简称TLS)纪念创刊一百周年推出的著作《批评时代》(Critical Times),这本书的封面用的就是这张著名的照片。在TLS看来,书乃至文学,是英国甚至整个欧洲的灵魂。他们将之比作明灯,并要精心呵护。其实我更感兴趣的是那本书的名字,《批评时代》四个字如果去掉书名号,是否会让我们触目惊心?哪怕它只涉及人文、学术和艺术领域。我甚至不敢往下想。
 
     TLS百年来对文学的尊重让人感动,即便是上个世纪初“向钱看”的报业大佬诺斯克里夫,和本世纪初的“传媒大亨”默多克,都没能或没敢对它进行大刀阔斧地商业化改革。这本大致“不赔不赚”的杂志,依然遵循着僧侣般的自律和洁净。这不禁让我们艳羡和感慨!这个工业革命发起的国家,这个资本主义的大国,竟还有着如此温馨的内核。
  
    在我身边,哪怕是学生时代很火的文学期刊,现在都已经悄然隐去了。文学的书少了,看文学书的人也越来越少了,包括我。即便莫言得了诺贝尔文学奖,又能增加几个读书人呢?国内一些电影大师也因为失去文学的依托而显露出市侩的面目。如这个社会,粗鄙无文成为时代的标签!
    
     于我而言,写此文章,汗颜无趣,而又有坐井观天之感。只是身处潮流之中,慌手慌脚地试图抓住任何一根稻草。在无力批评,无胆批评的时代,在伪装的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时代,在2012末日即将过去之际,只能扪心自问一番吧。

文章来源:http://faxian.cntgol.com/wenhua/2013/0121/11265.shtm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