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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理诺邓:盐业造就的最美村落
国家旅游地理2月22日讯 位于云南大理白族自治州云龙县深山里的诺邓,美丽得出乎人们的意料。诺邓是一个因盐业而发展起来的聚落,长期以煮盐为生,曾一度是滇西地区的经济重镇。解放后,海盐大量开发,诺邓失去了盐这个经济支柱,从此尘封于世,渐渐在人们记忆中淡化。但正是这种冷落,才使诺邓有幸保持着依然纯美的身姿。
金庸在小说《天龙八部》中写道:“段誉将四大金刚中的古笃诚安排进大理盐道司。由于大理偏居西南,食盐生产几乎为零,大理国的食盐全部从大宋购买。”但是,并非如金庸所言,“大理的食盐生产几乎为零”。大理白族自治州的云龙县早在汉代就有著名的“云龙井”,并因盐成为最早的县制,云龙县在汉代称“比苏”,“比”是白族语“盐”,“苏”是“人”的意思,盐井所在地就是今天的诺邓村。
诺邓村背靠满崇山,襟带诺水,村口的汉代古盐井好似村落的起点,围绕盐井形成层层叠叠屋巷亭楼,堪称云南乡土建筑博物馆。由于地形限制,房屋交错,石径低徊,忽而出现的支巷叠映出陡峭的阶梯,忽而凸出的门坊仿佛时间的回响。
盐业的富庶让诺邓在陡峭的坡地上长出了众多别致的居所,而且将各自的繁华刻印在建筑的记忆中,三坊一照壁、四合五天井、四合院……更让人惊叹的是,建筑布局是在立锥之地上展现出富裕的巧妙,四合院呈现台阶式错落。所有的土墙、石壁、木雕在高原的阳光下流泻出苍黄,一如盐业财富的夕阳。
穿行在诺邓,静得出奇,偶尔留守的老人都懒得理会你的存在,也许逝去的太多又太遥远,生存的压力让人们离开了家园,成也盐业,败也盐业,熬盐的能源利用,过度的砍伐使周边尽是童山,只有村里残留的大树伴随着大夫第、盐务署、龙王庙、五课提举司,告诉你一个始于汉代的盐的传奇。
诺邓的盐泉、作坊、工棚、居住区、管理机构有机地分布在立体的地形上,拾级而上,既有序沟通,又巧妙地分割,保证了盐业的生产流通,又掩饰了居民的隐私空间。俯瞰全村,览尽建筑的韵律但看不见院落中的人语私情。
山顶是自然环境最好的区域,仅存的古木群掩映着文庙和道观,有趣的是,从龙飞凤舞的棂星门开始,道路一分为二,向右通往文庙武庙,体现儒家教化的人文之道。
如今,庙里只剩下木构框架,武庙成了小学生们做饭的厨房,诺邓曾经的人杰地灵又回到了山村文化的沙漠。道路向左是通往道观的神文之道,与拆掉的文庙相比,玉皇阁依旧完整,登上楼阁,迎面相对的是对面山顶的寺庙。盐业衰落了,村庄寂静了,教育荒废了,只有寺庙道观还在守卫着人们的祈望,孤独而渺茫。
游历在古城古镇,我常常惊叹岁月的积淀,牌坊、祠堂和大院里的每一块精雕都藏着前辈流离的辛酸,把打拼天下的富庶与荣耀带回乡里,尽情展示。所以,每当走进江南的古镇和徽州的村落,总是看到江南巨富们回到乡梓的显摆,感叹华丽外表下的怅然。但是,走进诺邓,不会感到半点虚幻,你会看到了一种真实的从容,一种脱离了俗气的时间之美,一首生于斯,长于斯的乡土富饶之诗!
盐泉,盐邑,一路风情,当我走过一个个具有“盐味”的城镇时,似乎感受到盐结晶的絮语,晶莹的颗粒折射出古老文明的碎片。有盐的岁月,无言的精彩,正如智利著名诗人巴勃罗·聂鲁达的诗句:
盐滩上,我看到粒粒的盐,也许你并不相信,但我知道,它在歌唱,盐,在歌唱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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