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铸造“杉木精神”的“候鸟”科学家

    国家旅游地理12月16日 从数千里之外的辽宁沈阳,到湘黔交界的湖南会同县深山林区,半个多世纪以来,中科院沈阳生态所会同森林生态实验站的科学家们像“候鸟”一样来回迁徙,从事科研攻关工作。他们坚守理想,舍弃小我,甘于寂寞,快乐工作,攻克了困扰我国林业生态发展的多个难题,科研成果惠及南方丘陵地区的百万林农。他们用心血、智慧和汗水铸造出的“杉木精神”,成为当代科学家追求真理的最佳诠释。


       (小标题)飞入深山把梦寻 坚守理想高地“不断电”


      1960年,中科院沈阳生态所紧随国家木材储备需要,着手进行速生丰产林的生态基础研究。首批科研人员来到全国“广木之乡”湖南会同县,在广坪镇林区白手起家创建了会同森林生态实验站。半个世纪以来,这里走出了1位中科院院士、18位林学博士,一项项世界瞩目的科研成果脱颖而出。


      过去我国学习苏联,造林密度是每亩440株,会同站实地调查后,提出每亩240株的新方案,按此栽植的3000亩样板杉木林生长状况大超以前。这一节省人力物力的科学植树方法,得到国家林业部门的肯定,并在全国示范推广。


      记者日前到会同站采访,工作人员不约而同讲述老站长陈楚莹“献了丈夫献女婿”的感人事迹。建站初期,陈楚莹和她的丈夫、第一任站长李竹林一心扑在科研上。李竹林回沈阳后,她毅然选择独自留在会同站。她为此留下终身遗憾:李竹林年仅63岁就因严重糖尿病过世。


      陈楚莹说自己不是好妻子。但在林农和同事眼里,这个不打扮的“村妇”却是最好的站长。在陈楚莹和同事的努力下,文革结束后,会同站是中科院最先恢复观测研究的野外站点。2005年,会同站成为国家级野外科学观测研究站。从1960年到退休,陈楚莹将她的青春和梦想留在这一片郁郁葱葱的大山之中。


      1998年,陈楚莹的女婿廖利平博士接任站长。为节约有限的科研经费,廖利平每天都要扛十几袋化肥上山,晚上还要统计数据,进行科学分析。2000年,在重大项目研究关口,虚弱的廖利平被查出肝癌晚期,病逝时年仅35岁。他的临终遗愿是“能再活10年搞科研就好了”。


      现任站长汪思龙和妻子同样过着两地分居的生活,繁重的科研压力、艰苦的野外环境使他的头发大把大把地掉。汪思龙介绍说,会同站的科学家承担国家基础研究973计划中我国主要人工林结构功能与调控的重大项目。测定人工林的碳汇作用成为他们攻克的新难题。不懈的追求,使会同站的科学家一代一代坚守深山。


       (小标题)俯身拥抱杉木林 化解丰产生态“两难题”


      速生杉木连栽后,生产力却“一代不如一代”。为解决这个林学界的难题,会同站的科学家开辟实验林场,每天忙着打样桩,做实验,提取土壤与凋落物样本。经过数十年的林木生长对比实验,他们率先总结出杉木连栽生产力下降的三大机理,即土壤养分流失、土壤多样性破坏和土壤中有毒物质的积累,困扰我国速生丰产林种植几代人的难题最终破解。


      针阔混交林8:2的种植比例,有效避免单一树种对土壤结构和微生物的破坏;土壤中加入活性炭,能显著解决有毒物质活性问题……数十年来,他们的多项成果被评为中科院科技进步一等奖,近100项科研成果在我国人工杉木林的主产区湖南、江西、贵州、广西推广,百万林农获益,南方林区的森林覆盖率大幅增加。


      1980年以来,这批科学家进行了人工林结构优化、凋落物跟踪、土壤质量调控等数十个国内外热点研究,在国内外核心期刊发表论文256篇,国际SCI论文32篇。他们还据此提出了国家用材林生产战略:“在我国亚热带、热带地区建立优质高效人工用材林。将我国林业区域战略重点由北方转移到南方;商品用材由依靠天然林转向人工林;树种由单一树种逐渐转向多树种;林分结构逐渐由纯林转向混交林。”这一建议成为我国林业决策的重要依据。


      会同站由此成为国际知名的国家级森林生态学研究机构。瑞典一位林学专家在考察会同站的速生丰产杉木林时,一测算,每亩活立木蓄积量竟达到87.2立方米。他钦佩地说,我们皇家科学院的丰产林也没有这么高的产量。


       (小标题)甘于贫苦与寂寞 永葆科学家“真本色”


      建站初期,会同站的科研人员们只能住在广坪镇老乡的木屋中。为填饱肚子,他们科研与种粮、打鱼两不误。77岁的会同县原副县长杨武祯回忆说:“当时条件苦,他们的打扮跟当地农民一样,穿上草鞋,拄起木棍,背着水盆就往山里走。摔跤、衣服划破是常有的事,出来时灰头土脸。”


      如今,会同站有了全新的实验楼和公寓,但科研人员还是喝不上县城的自来水,供电是农网,电压不稳和断电常使实验干到一半又得从头来。通往会同站实验林场的13公里山路,坑坑洼洼,碰到冰雪雨水,要走两个多小时才能上山。


      站长汪思龙的妻子张丽,是沈阳一所重点中学的教师,家里的活计她一个人扛着。丈夫在野外观测的时候,她天天挂念“什么时候回来”,好不容易等丈夫回到家,张丽总是上来就问“什么时候走”。“我把家当成了旅馆。”汪思龙说。


      会同站频出的科研成果也吸引了不少“海归”前来问询,然而到贫穷的会同县一看,没人愿留下。汪思龙说:“凡是来我们这儿工作的,都任劳任怨,风雨无阻地沈阳、会同两地跑,把青春留在了会同。”(完)

文章来源:http://faxian.cntgol.com/renwu/2012/1216/6970.shtm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