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运河邳州:生息若水波(图文)

国家旅游地理12月21日 邳州,江苏省辖县级市,由徐州市代管,当地人更习惯用“邳县”这个旧称(1992年撤县建“邳州”县级市)。其历史可以追溯到三国时期魏国的下邳郡,甚至更早的“邹忌讽齐王纳谏”中邹忌的封地下邳良城。历史上,邳州在行政隶属关系上屡有变迁,有时属于山东省管辖,有时候处于江苏北部,就像它的地理位置一样。邳州境内有三条比较大的河流,一是京杭大运河,二是古沂河,三是邳苍分洪道。邳州市中心老城区称为“运河镇”,位于京杭大运河和陇海铁路交叉处,是京杭大运河沿线唯一以“运河”命名的镇,也是运河沿线上一个大煤港,沿岸都有煤炭转运码头,运河在此形成了开阔的视野。同时,上游来水的冲刷,也是这块“大而平”(邳州的古义)的土地洪水泛滥和肥美的原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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位于陇海铁路与京杭运河交汇处的邳州港内,正在装运煤炭的船只。

“我觉得,今年应该算行情最差的一年了。”在邳州海事处工作了20多年的张洪生,天天面对着大运河,他对运河行情的判断和股民对股票曲线的起伏一样敏锐。张洪生的视线所及之处,河流宽阔平缓,冬天下午的阳光躲在云层后面,河面上空灰蒙蒙一片,使这条绵长的河流显得更加凝重。

    海事处的监理船每天在运河上来回巡逻,保证行船安全。遇到熟脸孔的船主,张洪生也总能交换到各种关于“行情”的消息,“他们生意好,我们也跟着高兴”,船主的喜悦和忧虑都写在脸上。邳州运河段非常开阔,河道宽度有200米以上,开阔到人们偶尔忘记了这是一条人工河道。运河行情好的时候,宽阔的河面上,“可以用川流不息来形容,行船密度高”。但是今年的运河,来往的船只稀稀拉拉地点缀着河面。
 

陇海铁路桥风尘仆仆横跨大运河

运河邳州段的桥不少,陇海铁路桥是其中最风尘仆仆的一座。陇海铁路横跨于运河河面,是连接中国东西部的铁路大动脉,也和历史的深处链接。邳州碾庄镇是淮海战役重要战场之一,当年邳州运河镇这一带也发生过强攻铁路桥的战争场面,关于淮海战役的老电影《大决战之淮海战役》、《车轮滚滚》拍摄取景地就在邳州大运河陇海铁路桥一带。

陇海铁路桥附近这一段水域,是海事处航监科来往巡逻的重点,水域极易发生船舶与桥梁碰擦事故。在航监科工作的花纯波说,原因主要有三方面:“一是桥梁建成时间较早,河道宽度虽有200米以上,但设计通航孔净宽只有50米,去除承台只有47米,桥墩无防撞设施,特别是以前运河上行驶的水泥船,一撞上桥墩就会裂开。”

运河的水利条件也在发生变化。“2009年南水北调河道整治之后,中运河泄洪压力增大,汛期泄洪期间桥区水位落差由原来的800-1000毫米上升到1200毫米以上,汛期和泄洪期的时候我们压力最大。”花纯波说。运河上的行船也在变化,跑货的利润低了,如今船越造越大,船舶载重吨位越来越大,“尤其是汛期水流湍急的时候,通行船舶操控难度大,一旦发生船舶碰撞和撞桥事故,在造成直接事故损失的同时,还可能对陇海铁路大动脉运行安全构成威胁。”

 船厂运河边那些深刻的灰痕迹

陇海铁路桥旁边是一座大型火电厂,几个巨大的烟囱吞吐着烟,从灰蒙蒙的天空中露出头,和凝重的运河融为一体,也被认为是邳州运河沿线的一景:运河工业化景观。运河岸边也有杂草有滩涂,有时候也会被人见缝插针地撒上网,等待第二天一早的收获。聂大爷和老伴一起驾着小木船闯进了运河航道,他说儿女们都在岸上生活,运河里几乎没什么鱼了,但是他们老两口觉得,“反正闲着也是闲着”。在一条水运的交通干线上,一艘摇橹小木船就像是水波里一道黑色的褶皱,大妈鲜艳的头巾跳跃出整个灰色的背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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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2年11月21日,运河边一家船厂内,一艘900吨的货船正在建造中。

还有不少船停靠在运河边,它们不是来往的货船,都不算大,比较旧,有的已经是过度使用的面目,船体上刷了多位一体的广告:电焊、专业潜水、助拖等。一般能靠这几行吃饭的人,多是以前造船厂的职工。更多的广告是:船舶中介,可以包办很多水上的事情,买卖二手船、过闸手续、南北货源……“没有什么难理解的,陆地上不还有房屋中介嘛。”聂大爷说。不过因为今年行情不好,这些运河衍生出来的行业都受到了一定冲击。

老宋以前是邳州造船厂的职工,他现在给一家私营船厂打工,邳州运河段沿岸有很多这样的船厂。一艘900吨的船正在建造过程中,当我们顺着高高的竹杠爬上了甲板,老宋问我们更是给自己打气:“希望十八大之后,货运的行情能够好转点,你们觉得呢?”他指的是出口贸易的行情好起来,货运的行情也会顺着好起来,就有更多的大船被需要被建造,这条运河就会忙起来。拿开电焊面罩,那些铁灰的痕迹已经深深刻进了老宋们的身体里、心里。
 

河道洪水总是在这片土地上聚拢

“以前北京来过考察团,说是沿运河从北往南走,走到邳州段的时候,才发现运河原来这么开阔这么忙碌,这才是运河嘛。”邳州文化研究会会长刘彤,谈起运河邳州段颇为骄傲。邳州和京杭大运河的关系密切,上游洪水来袭,总是在这片“大而平”(邳州的古义)的土地上聚拢。邳州境内的其他河还有古沂河、邳苍分洪道。刘彤说:“邳州应该算是处于沂河冲积平原上,一个好结果是,土地很肥沃,现在邳州的银杏和大蒜种植都形成了规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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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运河上航行的一艘摇橹小木船,背后是一座大型火电厂。

“1957年,那年的麦子我们就割了一个头,洪水来了,1986年更是颗粒无收。”邳州文化研究会的刘汉超,老家就在运河和分洪道之间,“地肥,可是有时候没有保障,说不定秋天到了,上游就会放水下来。以前种粮食交税,分洪区一带的农民只用交一季的税。对于老邳州人来说,只要山东南部一降雨,我们就要担心。”当地曾流传过这样一首歌谣:“开了江风口,水漫兰山走,淹了临郯苍(临沂、郯城、苍山),捎带南邳州。两岸田园望不见,老婆孩子顺水流。”
邳苍分洪道就是因为1957年的洪水开挖,承接上游来水,主要功能是泄洪,最后也是注入运河。因为总是有洪水来袭,这也许可以说明运河邳州段开阔的一个原因。在刘汉超的印象里,分洪道附近的农民生活还不错,即使是只交一季的税,但是勤劳的农民一定会在秋季再次播种,“收了就是赚来的”,“大部分年景收成都是有保证的。即使今年有洪水,淤泥多了,明年的地更肥了,损失的又补回来了嘛……”

古镇消失的土山与碑亭里的“大榆树”

“京杭大运河那么长,可是以运河来命名的镇子只有邳州。”邳州文化研究会会长刘彤称,邳州市的中心城区在上世纪50年代从土山镇搬迁到了运河镇。邳州市区以“运河”命名的机构还有不少,运河师范、运河小学等。老邳州人保留的另一个地理名词是“大榆树”, 也就是沿着运河河堤一带,邳州最早的商业街,早上是热闹的早市,有整齐折叠的煎饼也有活蹦乱跳的野鳊,据说来自运河里,扁而瘦长。“大榆树”传说也是和运河里南北来往的过客有关,像一粒种子飘落到岸边扎下根来。前几年,邳州在运河边特地新种了一棵榆树,砌了水泥的碑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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邳州市中心城区运河镇,住在运河边的老人。

老邳县的所在地土山镇,还有渐渐干枯的护城河,现在也在打造旅游古镇。“历史上,我们和新沂市窑湾古镇差不多的地位,他们现在旅游可好啦。”土山老街上的老人的语气里,有骄傲也有羡慕。正有一场家庭婚礼正在准备中,正式的酒席即将在第二天举行。大锅一字排开,热气腾腾,模糊了排队端坐的老人的面孔。各种肉都在锅里翻滚,礼炮准备就绪。苏北地区办喜事,流行一种无比巨大的充气吉祥物,有时候是大象,有时候又换成彩虹桥和麒麟。

土山已经没有山,那座本来就不高的山被历史上的洪水泛滥冲刷平整。镇上最有名的景点就是关帝庙,好几进的规模,是苏北地区一个巨大的古建筑群,邳州人觉得这可以找到自己重仁义诚信的渊源。熟读三国的毛泽东对此山印象颇深,据说上世纪60年代中期,他曾向徐州领导人打听:“当年关羽被困、屯兵土山的土山现今如何?”
 

景观带“水杉精神”与“大蒜精神”

邳州的水杉多,绵延80公里的邳苍公路形成了绿色走廊,曾被慕名来访的外国客人誉为“天下水杉第一路”,邳州也就有了“水杉之乡”的名字。在邳州市老政府大院的周围,清晨人们在水杉林里锻炼,很像是一幅恬静的油画。

邳州文化研究会会长刘彤介绍了一段历史:上世纪50年代中期的老县长李清溪,在南京学的是农业,调回家乡任县长时,以每株5角钱的价格买下了100棵水杉幼苗带回了邳县。当时一斤猪肉的价格是一毛多,鸡蛋每个一分,50元不是小数目,这100棵水杉,在县政府大院内成活了99棵。而这99棵水杉通过剪枝扦插,于1969年培育出了第一批水杉树苗。由此开始,水杉在邳州大地繁衍壮大,最终一代代水杉树苗遍布全县各大队苗圃园。1975年,老县长又力排众议,决定将邳县的交通大动脉——邳苍公路两边已凋败的杂交杨行道树全部换成水杉。这也被认为是昔日的“江苏西伯利亚”变换了新天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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邳州市人民公园,在水杉树林中晨练的老人。

现在,在邳州当地还号召学习“水杉精神”,因为它高大挺拔;另外一个原因是,邳州并不能算是水杉的最佳生长地。水杉是阳性树种,喜欢温暖湿润气候,具有一定的抗寒性。要求土层深厚、肥沃,尤喜湿润而排水良好,对土壤干旱较敏感。有人说,邳州城西的水杉,树叶都落了很多,有的就剩下树干;随着城市化的进程,水沟被填平,水杉无水可以吸收。邳州的另一大特产是大蒜,也有邳州人开玩笑说,学习“大蒜精神”吧,能消毒杀菌。
 

小吃摊霸王豆不过小菜一碟

“小麦煎饼就盐豆,一辈子也吃不够”、“闻着臭,吃着香,一顿不吃馋得慌”。邳州人爱吃盐豆,又叫“老盐豆”、“臭盐豆”,冬天调拌上鲜萝卜片还称“萝卜豆”。盐豆超市里也有卖,但是又有了个脱俗的名字,叫“梅花豆”。盐豆是苏北鲁南一带的家庭必备食品,邳州人觉得自己做的盐豆最地道爽辣,据说以前当地农村姑娘出嫁前必须学会两样本领,一是摊煎饼,二是做盐豆。邳州人做盐豆子在时间上有讲究,霜降后至来年立春前,可以加工,其他时间不宜,否则会变质,不能食用。

街头的煎饼铺。地处苏北与鲁南交界处,邳州与山东的饮食多有相近之处。

街头的煎饼铺。地处苏北与鲁南交界处,邳州与山东的饮食多有相近之处。

与很多地方小吃一样,盐豆也有自己的民间传说。相传楚汉相争时,楚兵们将黄豆煮熟作为干粮放进蒲包,退守到东海边。两天后,打开蒲包,发现黄豆上已经长满了毛,饥饿的士兵舍不得把黄豆丢掉,就把盐、辣椒和黄豆拌在一起,吃起却来鲜美无比,就把它称为“霸王豆”。刘邦击败项羽后,获得的战利品中就有霸王豆。刘邦大宴群臣时,餐桌上还加了一道霸王豆。酒过三巡,刘邦大笑:项羽虽然号称西楚霸王,勇猛善战,不过小菜一碟,大丈夫当食之。

这几年,盐豆子在邳州的饭店里也能见到,特别是“盐豆子炒鸡蛋”、“盐豆子煮豆腐”都很受欢迎。(本版采写/新京报记者曹燕本版摄影/新京报记者李飞)


 


 


 


 


文章来源:http://faxian.cntgol.com/wenhua/2012/1221/7499.shtml